林野千风

沙丘,但是mcyt(未成年组)

“在帝国金狮皇座的照拂下,从来就不存在脱离于政治,经济目的而存在的友谊。

——当然,未成年人除外。”

                                                                                           ——摘自一名年老子爵的回忆录


  “该死的,简直是狗屎!不可饶恕!”

一个恬静的午后,阿斯顿子爵的居所里回荡着一个愤怒咒骂着的,却是清脆的,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令人忍俊不禁。

“Ranboo!Ran——boo——”Tommy的喊声一轮高过一轮,终于,在走廊的尽头,一个高大的身影拎着大大小小四五个箱子,急急地赶来。

“哦-哦-哦,我们的Tommy又伤着哪儿了?伤口痛不痛呢?”来人虽然看上去与Tommy年龄相近,却比Tommy高出好一截,声音也透露出与长相不相称的成熟。他眨眨双眼——那是一双异色的眼睛,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漆黑,天鹅绒缎子般柔软温柔,一边却是朦胧的浅灰,雾霭一般没什么焦点,难以捉摸。垂下的黑白混染长发上箍的银环,以及额前的一个钻石形刺青——都是苏克学院的象征——那标志着他将会是一名绝对忠诚于主人的医生。

“Ranboo,我再警告你一次,别以为年纪轻轻得了苏克银环就可以来我这儿耀武扬威!记住了,我是阿斯顿第一勇士——Tommyinnit!你看,只是腿上被割了个小口子,一丝疼痛都没有!特地把你叫过来只是为了放下你们这些婆婆妈妈的家伙们的心......”像是受到什么侮辱似的,Tommy高高昂起头,海阔天空地说着。实际上,一旁的Raboo却已经从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和不太均匀的呼吸声中发现了他隐忍着的剧痛。

无视Tommy的滔滔不绝,Ranboo细看伤口。十几公分长,虽然血肉模糊但没有见骨。已经产生严重的肿胀并伴随分泌物的产生。看着像是由动物的抓咬产生。

“Tommy,你不会是去招惹沃尔德狼了吧?”对上Ranboo略带责怪的目光,Tommy难得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啧,按说沃尔德狼只出现在阿斯顿北部荒原啊,你一个娇生惯养的阿斯顿南部贵族少爷是怎么遇到它们的?一般它们还是群居动物吧?你能捡回一条命还真是可喜可贺。”到了分析伤口的时候,Ranboo的话匣子瞬间打开。“好像伤口里还混了辐射尘,幸好之前有过教训,你平时都有服用抗辐射药物,不然你不可能撑到活着回到子爵府,就算把子爵的专用扑翼机借给你都没戏。”虽然嘴上喋喋不休地抱怨着,Ranboo的手上动作可一刻未停。清洗,消毒,涂上特制药物......同时还得装作没看到Tommy强忍着的龇牙咧嘴。

“Ranboo,我在书里看到阿斯顿北部的少年在成年时都会亲自猎杀沃尔德狼,作为成人仪式。作为阿斯顿第一勇士的我,马上已经要十三岁了,提前进行成人仪式有什么不合理吗?”Tommy仍要强撑着嘴硬。“身为子爵少爷的我,随便指使一个阿斯顿公民将我偷渡到北部荒原,自然更不成什么问题吧?”

“话虽然没错,可是阿斯顿第一勇士怎么对自己用上了‘偷渡’一词呢?”Ranboo强忍笑意。“堂堂阿斯顿第一勇士”最怕的就是别人当面指出他的错误。

“滚你的。”Tommy蹙了蹙眉。

“阿斯顿第一勇士有没有成功猎杀沃尔德狼呢?”

“我说滚你的!”Tommy有些不耐烦了。

“阿斯顿第一勇士‘屈尊附就’坐上普通公民的飞行艇,看他回来的时候忙不迭呼喊私人医生的模样,恐怕经历了一次不太愉快的旅途吧?”Ranboo继续插科打诨,很高兴地看到Tommy显然暂时忘记了疼痛,仍略显稚嫩的脸上泛起一丝愤怒的红色。

“滚你的!!!”要不是行动不便,Tommy真想拿起房间里的球形灯,再把它狠狠砸到Ranboo的头上。

“适才伤口没有处理好,现今在下可以滚开了。顺带一提,这一个礼拜您别想走路了,靠着浮空椅度过吧~”话音的末尾落下时,Ranboo已走到了走廊尽头,只留下Tommy仍不解气地在身后磨牙。

该死的,老子差一点儿捅死那只幼年沃尔德狼。虽然它是落单的。

…………

“我跟你说,Tubbo,要不是那天你个胆小鬼不来,那只沃尔德崽子肯定已经没气儿了!快点儿向我道歉!”懒洋洋地瘫在浮空椅上,Tommy学着书中看来的公爵风度,激动地挥舞着双臂,抑扬顿挫地指责着站在他身前一言不发的少年。深棕的头发,蓝绿的眼睛,他看起来与Tommy差不多大,脸上的稚气还未褪去,让他沉默的样子显得有些令人忍俊不禁。

“喂,我说,你是哑巴吗?怎么今天一句话都不说?”Tommy觉得自己被轻视了,有些激动地从浮空椅上试图站起,但又因为牵到了伤口而十分狼狈地跌落。“还是说,你个废柴现在真的是个胆小鬼了?”

“Tommy,我不胆小,但那天没有阻拦你是我的错误,我可以为了这向你道歉,但绝不是因为没有跟你一起去参加什么愚蠢的猎杀活动。”Tubbo仍旧低着头,声音微弱但坚决。

“Tubbo,是不是你家那个古板的老头子又骂你了?没关系,我家Philza可是子爵,下次如果他不放你出来玩,跟我说一声就好啦,嗯?这一次就先放过你。”注意到Tubbo的语气不太对,Tommy出于给自己好朋友面子而放缓了语气,试图搂住Tubbo的肩膀,但被避开。

“Tommy,不是我的父亲给了我什么限制,而是我要告诉你,一味的前进就是鲁莽,一味地勇敢就是懦夫!”Tubbo的语气很真诚,但这彻底惹怒了Tommy。“连猎杀沃尔德狼都退缩的胆小鬼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你那天的眼神,很明显,就是怕了,就是退缩了!”

“那最后被猎杀的是谁呢,Tommy?”

“Tubbo,你就用这种冰冷的态度对待你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是啊,我们是一起从小玩到大。

连路都走不稳的时候,见了面的两个人就开始互相掐架,两个团子一般的孩子,趴在地上,去揪对方的脸,末了两个人都嚎啕大哭。这时他们还没什么记忆,都是大人们后来谈起的。

后来刚有行动能力,碍于Tommy不能出子爵府,Tubbo就开始自然而然地找Tommy玩,好像上辈子就认识一般。一家是阿斯顿的主人,高高在上的子爵,一家是阿斯顿最大的富商,原子武器的主要产出来源。经济利益的需要,两家的大人来往密切,便也没限制孩子们的交往。

再后来,Tommy长大些了,胆子更大,点子更多,都是Tommy躲着家长们来找Tubbo,一次被Tubbo的父亲看到了,两个人都挨了一顿狠骂。幸好一向脾气不错的Philza子爵出面调和。

再后来......

就在两年前,岁数已经达到了两位数的Tommy认为自己和大人没什么区别,带上Tubbo,没穿辐射服,就走到了外面。他一直很想近距离感受,接触阿斯顿的辐射云,同时也想证明,辐射云根本没有书里和成年人们说的那样厉害。

Tubbo毕生难忘。那辐射云很美,真的很美。没了辐射服上护目镜的隔离,那泛着神秘而诡异光泽的辐射云在空中像有实体一般,发出可见的光源,因为自身的波动性向远方流去......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鼻子中有什么液体流了出来,一摸,是很鲜艳的红色。然后它源源不绝。

他看向Tommy。他胳臂上的一块皮肤已经溃烂,脸庞上也似乎正放射出辐射的光芒。然后他的口,鼻,耳都流出血来。

他没有一丝声息地倒下去,笑容还凝固在脸上。

“救命!救命!子爵的孩子在这里......”Tubbo疯了一样地大喊,他漫无目的地狂奔着,从他的喉咙里迸发出更多的血液,最终吸引了一位公民的注意......

“严重的辐射病,两个人都是。很可能抢救不过来。尤其是这个孩子,他在得到救助之前进行了剧烈的运动,最后能不能活下来,有没有后遗症,都是未知数。”当时年迈的子爵府医生沉痛地判决着。Philza眼眶湿润地向Tubbo的父亲表达着歉意:“想不到Tommy这么大了还是不懂事,如果有什么意外......Tommy欠您这条命。”然而后者很坚定地推了推镜框:“不用,子爵先生。我的儿子为拯救您孩子的性命而付出自己是理所应当的,没有劝住Tommy少爷而让他向外跑,这是Tubbo的问题。”一番话让本来心情痛苦的Philza哑口无言。

Tubbo虽然动弹不得,但他有意识。那些对白他一字一句听得真真切切。他虽然没有Tommy身份尊贵,没有Tommy头脑机灵,更是不会像他那样得到最优质的搏击指导和知识教育。但他其实一直以来都比Tommy更容易冷静,身体也比Tommy更强壮。躺在身旁的Tommy已经失去了意识,尽管他体内的辐射程度比自己轻。于是Tubbo在心中暗下了决心。

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越是长大,越是不能看着你陷入危险之中,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所以越是不能像什么都不懂时那样,无忧无虑,毫无顾忌地在一起玩耍。

所以这两年来,你但凡有些危险的想法,都会被我以“不是想找Techno学战术吗?”“不是想听Wilbur创作新曲子吗”等理由轻轻岔开,也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

希望你永远也不要知道自己被保护着的事实。我的挚友Tommy。Philza子爵的小儿子,阿斯顿最活泼的亮星。

…………

厄拉科斯(注:《沙丘》原著的主要情节发生地,详情可去搜索,这里不一一介绍)被沙漠覆盖,幸而泰布穴地已经学会了怎样与这颗星球巧妙地共生。

Purpled穿好蒸馏服(注:可防止身体水分散失,从身体里流失的水分会被服装吸收,净化后进入蒸馏袋,可供随时饮用。),在蒸馏服外一丝不苟地系好朱巴斗篷(注:厄拉科斯上的多用途斗篷,可以反射或吸收辐射热,亦可改成吊床或庇护所。)离开穴地,走向外面炽灼干燥的空气。

他的眼睛早已被香料染成一片纯蓝,没有眼白。经过风沙的洗礼,一头浅金色的头发变成亚麻色,完美地与庞大的沙丘融为一体。

马上我就要试着独自一人驾驭沙虫了。Purpled有些害怕却激动地想。到那时我就是大人了。就不用时不时回到南方,和那些乳臭未干的孩子们待在一起。我也能为穴地作出贡献了。

像一个普通的弗雷曼人那样,他在身边众多部落成员的注视下,埋好沙槌,它爆发出一阵有节奏的鼓点,接着西北方向涌起一阵巨大的沙浪。

是个大家伙。他心想。但我不怕。

按照无数次在口头上,脑海中,梦里演习过的那样。他准确地勾住沙虫那鳞甲下柔软的身体。沙虫掀起的滔天沙浪让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他承认自己有过一瞬的不确定和犹豫,但再一用力,他已经稳稳坐在了那个长达数百米的大家伙的背上,引来众人的一阵欢呼。

“干得不错,小子。第一次驾驭沙虫就这么迅速又稳当。”部落首领拍了拍Purpled的后脑勺。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笑着,稚嫩的脸上显现出风沙和艰苦生活磨练出的沧桑。

“嘿,首领,Purpled真是个好孩子。”

“是嘛,真是个好孩子啊。看看他,虽然是外人留下的孩子,但各方面都不比一个纯正的弗雷曼人差。”

入夜,在Purpled已经睡去后,部落里的人们交谈起来。

“是啊,我都想把他培养成部落的接班人。只是那孩子身边没什么同龄的玩伴,会不会有些孤单?”这些年来年纪渐长,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的部落首领认真地为Purpled的未来作着打算。

“没关系,会有的。”

“就是嘛,再说了,一个真正的弗雷曼战士不怕孤独。”

“孤独将会成为他的朋友,也是他一生最可以信赖的力量。”

“但也有可能成为他走向坟墓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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